Wednesday, January 09, 2008
一退再退,退到何时
在嫦娥上天纸虎出世的盛世,在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甚嚣尘上的今天,从那种呆板的高度行政化的体制中走出来,以俗人的眼光来看,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一种“进步”。然而一退再推,到底要退到何时退到何地呢?
合上《退步集续编》,在第三极书店的大大的玻璃窗下,望着外面青灰色的昊海楼灰色的背影,我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陈丹青的第一部集子叫《退步集》,之所以叫退步,是源自陈上书清华领导,请求从“全面跃进”的美术学院教育体制中退出来,过一种个体画家的生活。虽然从精神层面与僵化的教育体制划清了界限,但囿于各种现实情况,陈并未能立刻从其中走出来。这部集子大概是陈自2001年归国之后,到上书请辞之时的一些文章的集合。其核心是有关美术界的一些故事及陈归国之后的感受,当然其中也有很大篇幅的关于当下城市建设的行政化等诸多问题有所批判。虽然,陈说,以访谈和研讨会发言的形式过多谈论城市建设方面的问题,有给这本集子注水之嫌,但从收入集子的很多文章来看,其对这些问题的看法颇有见地。
从陈上书请辞至真正从清华走出来的这段时间,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之下,陈开始更多的关注教育问题,尤对教育的意识形态化、学术的高度行政化以及教育管理者的官僚化着力颇多。《退步集续编》就是这样一部集子。如果说《退步集》是从美术教育个案角度来批判病态教育的话,这部集子则从以人为本的角度来审视。说人话,不打文艺腔是陈在文章和访谈中一直强调的,这也是陈文章的特色。尤其是关于鲁迅的三篇文章,开始用一种后现的眼光来审视我们的教育体系中“鲁迅”这一政治形象的形成,颇让人惊艳。
让人惊艳的还不止文章,《退步集》的销量也让人惊艳,在社会主义出版事业高度发达的今天,一本杂文集的发行能引起全社会的关注也相当不容易。正是如此,才有了《退步集续编》,且其在宣传上用了“一退再退,意欲何为。”
脱离体制的并非陈丹青一人亦并非自陈丹青始,自十多年前那场血案开始,多少知识人出于主动或被动的原因从这个体制中走出来,虽然表面上对这个政权没有什么影响,但内伤十眼中的且引发了更广泛的对于体制的怀疑与批判。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知识界的分野,虽然有一批犬儒做了哥德派,但是更多的知识人选择了不与体制合作的道路。他们从那种僵化的体制中走出来,选择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但这些非体制中人,如对体制稍有微词,便会被体制报复。这个强大的体制却不能容忍这些微不足道的力量对于它的批判。
话题好像有点愿了,像陈这样一人脱离体制能引发全社会的关注和媒体的报道且未遭到官方的干预,或许是第一次,但愿这也是最后一次。希冀从此那种不把人当人的教育、不把人当人的社会、不把人当人的国家能够猛然惊醒,割除流弊,使得“人尽其才,才尽其能”。不然,等到“毕其功于一役”的那一天,什么都来不及了。
#日志日期:2007-12-6 星期四(Thursday) 晴 推荐指数:0 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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